椒蒿
巴音阿门雪山连续放了三天金光,精河的圣水跟吃了秋籽的羊屁股似的,一眨眼肥得左边崴到了右边."三月椒,四月蒿,五月六月砍柴烧",都到六月腰上了,山下林口的椒蒿还嫩得水济济的.张嫦娥出了毡房,细细地看着雪山.晨起的巴音阿门,是姑娘们的舞裙,裙摆是成片的雪松,老绿老绿的;往上的裾褶,是岩石的深褐;臀骨间裹着丰厚的白,上千年来,不见肥也不见瘦;最打眼的自然是宽宽的金带子,没有一个高腰是束不美的,巴音阿门山却有.今天的金带子似乎比昨天、前天更宽,也更纯.阳光下的巴音阿门是"温暖的山谷",很少见到金带子,连续三天出现更是连听都没有听说过.曲尔顿阿妈临死前说,她家红骝马生头胎的早晨见过巴音阿门雪山现出了一条金带子——与其说是金带子,不如说是金线——细得不过马头琴的一根弦,至于是哪一年,她记不得了,因为那匹红骝马早在张嫦娥来之前为护一圈子羔羊被西伯利亚的饿狼撕了,撕了的还有曲尔顿阿爸.
2012-05-15(万方平台首次上网日期,不代表论文的发表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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