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是记仇的
一十几年前,牙医小柴第一眼见到让他叫”小姑姑”的人,就尾骨发麻.那种怕,就像背对着悬崖边站立的感觉.他说,如果当时她在哭,或者脸上有哭痕,或者哪怕偶尔大哭过——而不是始终在笑,他可能就不会那样从心底发怵.不过,在十几年前的当时,还未跨进祭奠大厅门槛,少年小柴就感到母亲有点怯场.母子之间互相传感着莫名忐忑,小心庄重地跨入灵堂.一进去,母亲就悄悄戳小柴的后腰,示意按她事先教的对那女子叫妈.灵台边,”小姑姑”仰着尖锐的下巴,转过半张脸,对着走向她的母子俩上下左右打量着.她笑着,轻慢的眼风就像评估毛重,还有一点”好戏又来了”的夸张兴致.那个生僻而持久的笑意,在灵堂台边,冒着白色的气雾,让少年小柴联想到冰窟里取出的冰块.
2021-04-23(万方平台首次上网日期,不代表论文的发表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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