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969/j.issn.0559-7218.2015.22.013
二舅(外三篇)(散文)
姥爷临终前,所有子女都到齐了,唯独少了我二舅。大舅早已不在了,二舅成了长子。在农村,老人临终前长子不在身边,天大的事儿横着,视为不孝。当时,天都蒙黑了,二舅还在别的村子卖菜。推一个卖菜车,挨村挨户吆喝。二舅没有手机,再紧急的事儿,也只能干瞪眼。<br> 二舅小跑着赶到时,姥爷已经没了脉。二舅趴在姥爷耳朵边,“爹,爹”干嚎着,却没有一滴泪。我抬眼看二舅,见他的两腮也是深陷着,像是陷进了牙床。看热闹的妇女们嚼舌头,说二舅不孝,亲爹死了一滴泪都不掉。她们不知道,二舅根本就没有眼泪。他日子过得紧巴,人也紧巴。身体像是旱了多年的土地,干瘪得挤不出一滴泪。孝与不孝,姥爷都闭了眼,不再操心。姥爷活着的时候,对二舅,也是没什么埋怨。二舅没享过福,是有目共睹的。年轻时,二舅就没个固定营生。春天种草莓,夏天卖自家种的菜,秋天收苞米卖杂粮,冬天在集上卖红薯。年根儿底下,他还卖炮仗。
2015-12-02(万方平台首次上网日期,不代表论文的发表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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