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鳞车票

摘要：

他应该吃惊。他一点也不吃惊，应该疑惑。疑惑，该让人收紧了面部的皮，甚至腮和嘴部有笑容消失以后的意味。而他很放松，眼睛却是紧了。他看，并想说话。但只是在腹部和眼睛里用了力，其他部位都没有要说话的用力处。如果是梦靥，被一只手压在了胸部，他那身处危险的极端会逼迫他--像一个呕吐者，呕呕呕地憋闷着直到吐出那难以承受的灼热的秽物--摆脱那只手。或者躺在他身边，听到他呕呕呕憋闷的人把他拍打出梦靥，或者干脆不理他，直接把那只手--那是一只几乎完全没有知觉，软塌塌搭在胸部的手--拿开。是的，他应该思忖人醒着的时候把一只手压在胸部，那是多么深情的仪式。特别是在奔跑以后突然停住，也会把一只手放在胸口，好像要压住那狂跳。这是一只怎样的手，他记不起他的习惯是用左手还是右手了。他为此反复用左手和右手在胸部比画，还是摇头。他甚至把手摊开在眼前，这时他很吃惊，怎么都一样啊。不是没有左右之分，而是他忘记了左和右。他很高兴地笑了，不就是压在胸部的一只手吗，左右有什么不同吗？难道左手压在胸部会做噩梦，而右手压在胸部会做好梦吗，会在梦里笑吗？可是他从来没有因右手压在胸部做了好梦笑又笑不出来过。再说，也完全可能会两只手手指交叉着放在胸部。他是常常这样把两只手手指交叉着放在胸部的，那样的时候，他会很放松，平静，惬意，眼睛会看着远方。他把两只手放在一个平面上，似乎是桌子，他不能确定，他似乎丧失了确定的意识，他拿着两只手，像拿着两块木板拍打，又把一只手放到另一手的位置，把另一只手放到这只手的位置。他突然很吃惊，看了看自己的胳膊，用手摸了摸，胳膊还在啊，那放在这里的两只手是怎么回事呢？再一摸，胳膊确实没有了，可是怎么没有血呢，也没有痛疼。他很着急，手怎么会没有血呢？

在线出版日期：2013-10-30（万方平台首次上网日期，不代表论文的发表时间）

页数：共6页

页码：15-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