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子的半边
一记忆中的大外爷眼睛并没全瞎,只瞎了右眼,却瞎得来路不明,不明就里,像一个被鸡群啄过的空罐儿.农家的空罐儿一般用来装油盛醋,谁能想到里面也曾盛过一颗黑亮的眼珠子呢?这是大外爷给我直观印象中最为扣人心弦的特征.生命在二十七年前的公元一九九一年那个索然无味的早晨放弃他时,他有遗言:“够了.”到底是活知足了?还是一辈子就那样了,反正是够了,那就去吧,大外爷.恍惚间我自己步入中年,已是远离天水老家在天津生活的第二十一个年头,最近突然神经质地习惯了咂品世事的无常和历史的吊诡,过往岁月里一些面目不清的尘封旧事会像经典图书一样控制我老半天,就这样,有位孤舟一样的老人常在我记忆的浪涛中时隐时现,仿佛跋山涉水到了津门,他就是大外爷.我终于忍不住在“表弟妹微信群”中探问:“谁能想得起,大外爷的眼睛,到底咋回事?”回应几乎如出一辙:“那谁晓得哩,隔三代了.”
2018-09-13(万方平台首次上网日期,不代表论文的发表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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