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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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小时候有那么一阵子,我的母亲和凹壳他妈,常常窝在一间光线暖昧的房间里闲扯.从那些低微而又稍显兴奋的音符中,不时会弹出"蕞伢"这个名字来.这个蕞伢不是别人,就住在我们一个院子,是个傻子,听说不久要被送到山里面去.这一话题都不知被她们扯过多少遍了,却总也没个够.凹壳妈照例要感慨一番的,她将纳鞋垫的针往头皮上蹭几下,说:唉,山里要多苦有多苦,哪有我们城里快活呢.这个当伯的,也真狠心啊.我母亲就拍一下巴掌说:这也是没办法呀!蕞伢妈要是不瘫,他伯哪么会起这个念头呢?苕是苕点儿,可终归是自个儿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嘛.接着又用胳膊肘顶一下凹壳妈,说,听说原伢不答应呢!就看原伢回来么怎么主张了.说到这儿,她们就都一起夸原伢仁义来,对自己兄弟没得说的.然后两个女人便摇晃着脑袋,唉声叹气一阵.
2016-01-14(万方平台首次上网日期,不代表论文的发表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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